第163章 38（1/2）

看不见的恶

chapter38

直到晚上薛芃和陆俨下班,已??是八点半。

两人开车回到薛芃的小院，刚下车，就听到屋里传来巴诺的叫声。

进门后,巴诺扑了上来,前爪扒着两人。

薛芃蹲下,将巴诺搂住，顺着它的毛说：“好久不见，想我们了吧。”

巴诺“汪汪”叫着回应。

直到陆俨来到装狗粮盆前一看，舔的干干净净的，他说：“原来是饿着了。”

陆俨调配出一大盆狗粮，巴诺立刻过来狼吞虎咽。

而后,就在陆俨点外卖的同时，薛芃也拨了一通电话给韩故。

电话响了没两声,就被按掉了。

不一会儿，韩故又?了回来。

薛芃示意陆俨看向来电显示，随即当面接起，按下免提键：“喂。”

韩故问：“刚才说话不方便，现在可?了。你找我有事？”

薛芃想了下，说：“的确有事，我需要见面聊。时间和地点,看你方便。至于内容,你应该明?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
韩故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问：“常叔叔的案子,怎么样了？”

薛芃说：“你知道?我的身份,不可?跟你谈论案件内容。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程序，凡事都要?证据说话。不过有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，那就是霍家做了多少小动作。”

韩故吸了口气,说：“你想警民合作。”

薛芃：“到了这个时候，难道你?有顾虑么，你?在等什么？”

又是几秒的沉默，韩故说：“时间，就?在今晚?一点到?一点半之间。地点，就是季冬允上次和程崎见面的地方，你问他就会知道。”

薛芃下意识看向陆俨。

陆俨飞快的在手机上?下一行字：“是一家中餐厅。”

薛芃意会，又对韩故说：“到时候我会和陆俨一起来。除了你，我?想见另一个人——方紫莹。”

这次，韩故没有半点犹豫：“我来安排，那就这样。”

薛芃：“好。”

双方一起切断通话。

陆俨已??起身去给潘震?拨电话，先?个口头报告。

薛芃就坐在原位，盯着手机许久没动。

到了这一刻，双方都不用再?哑谜了，所有身份，所有目的，都已??知道，再互??猜忌没有任何帮助，只会拖慢侦查进度。

无论是发展韩故、方紫莹作为线人也好，?是警民合作也罢，双方的目标都只有一个，就是?霍家为首的犯罪组织。

也就是在这一刻，薛芃忽然觉得，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着急要知道薛奕的被杀????了，就算方紫莹不愿说，她也可?等，等到时机成熟，等到????大?，等到有一天方紫莹不再顾忌任何人的时候。

不会儿，陆俨讲完电话回来，很快坐下来和薛芃沟通好，晚上见面什么可?说，什么不可?说，比如方紫莹母亲被杀一事，暂时?没有实证，这件事?不能透露。

等沟通完，薛芃说：“我觉得韩故已??‘暴露’了。他跟我约了时间，地点让我去问季冬允。我记得上一次，他是直接约我去他家，也没这么避讳。”

陆俨一顿，接道：“发?了那么多事，霍家人就算再大意，也应该能想到韩故身上了。”

是啊，st组织爆料了霍家那么多事，除非是自己人，否则哪来的情报，很多事是私家侦探都调查不出来的。

薛芃：“尤其是霍雍和廖云川的案子，没有韩故和常叔叔里应外合，根本不可能做到那一步。”

陆俨：“霍雍被分尸的厂房，就是霍氏起家时租赁过的厂房，这件事st只有常叔叔知道，韩故都未必。”

薛芃：“霍家父子，或许已??猜到了常叔叔、韩故?及st之间的联系。”

霍家父子身边就那几个亲信，就算是排除法，也轮到韩故了。

陆俨说：“?有，霍骁和常叔叔也是认识的。”

无论霍骁如何否认，他对常智博潜入别墅杀人的事，一无所知。

薛芃点头，随即说：“昨天的案发现场我们仔细走过一遍，带回来的??证也??过筛选和初步检验，今天?有同事去复查。霍家别墅的监控和别墅后的灯，都是在地下的总开关那里做了手脚，那不是谁都能进的去的，门上也没有撬痕，说明是有人用钥匙开门进去，动了开关。不过这个人戴了手套，我们没有在地下室的门锁和监控开关上采集到指纹。”

“书房被服务?用消毒水清洗过，大部分痕迹都被销毁了，找到的少量皮屑和毛发dna也被破坏，不过那服务?比较匆忙，漏掉了一点锡纸碎块。理化实验室也做了检验，证实和在老林家找到的高度??似。这很明显，常叔叔曾??在书房逗留过，?在那里做好了硫酸炸弹。”

陆俨：“常叔叔只比咱们早到了半个小时，在这段时间里，他既要潜入一栋他完全不熟悉的别墅，?要确保书房里没有人，令他完成硫酸炸弹的制作，?要找到冯齐?，给他注射?|唑|仑，最后将人拖到后院。”

薛芃：“我们上午在模拟社区进行过?原，根本不可能完成，一?需要有人帮忙。?孟尧远的速度，他最多只能在半小时里做好硫酸炸弹，将冯齐?拖到后院，前提是冯齐?已??昏迷了。”

“?有，就算常叔叔是超人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，?能拿到钥匙，知道去地下室动监控和后院的灯，那么监控在被关掉之前，应该已??拍到他进入别墅的画面。?是我们今天检验过监控录像，发现它是在常叔叔到达之前被人关掉的。”

也就是说，就算退一万步讲，货车司机是常智博收买的，?扫书房的服务?是为了清理客人的污秽??，那么在别墅里关掉监控的人又是谁？

说到这，薛芃想了一下，又补充道：“对了，整个别墅我们都查过，没有找到?|唑|仑的痕迹。”

陆俨说：“应该是被人带走了。就是韩故见到的那个，跟冯齐?说‘霍先?’找他的人。就在我们赶到之前，霍廷耀的车刚离开别墅区。”

薛芃愣了下：“你怀疑是霍廷耀把人带走了？”

陆俨：“这只是猜测，也是比较合理的。”

薛芃皱着眉回忆了一下。

的确，就连别墅附近的公共垃圾箱，他们都翻找过，也和别墅区的监控对比过，霍家的服务?出来倒垃圾，最后一次是在案发之前两个小时。

而那些垃圾，他们翻查之后已??排除嫌疑。

陆俨说：“最可疑的地方，就是霍骁竟然在常叔叔潜进别墅之前，将服务?和保镖调到前院。”

薛芃轻轻点了下头：“所有痕迹都告诉我，霍骁不仅配合常叔叔作案，?在很大程度上帮了他。关掉监控，注射?|唑|仑，再将昏迷的冯齐?交出去，这些都是霍骁找人做的。”

?讨论到这，外卖到了。

陆俨起身去接，回来时，却见薛芃呆坐在原位，两眼发直。

陆俨说：“别想了，先吃饭。”

薛芃抬眼，忽然说：“如果只是站在一个痕检的角度上，常叔叔这个案子，从取证到检验，再???证逻辑?原案发??过，我能做的工作都做了。现在就算可?推理出那个关上监控，给冯齐?注射?|唑|仑的人，是上了霍廷耀的车，也需要你们刑侦找到搜证理由，我们才能配合。到那时候，可能已??找不到痕迹了。”

无论是什么样的案件，刑技都是辅助刑侦的，任何??证的筛查和检验，都要建立在侦查、推理的基础上，不可能凭空而来，必然是和案件关系紧密的才能拎出来作为证据。

?如薛芃所说，到这一步，她作为刑技的一员，已??发挥了自己最大的价值，?也?是因为如此，她才会觉得无力。

等薛芃话落，又安静了片刻，陆俨将外卖逐一拿出来，?开，随即问：“你是不是又想到了我之前说的逻辑圈内玩游戏的话？”

“嗯。”薛芃点头，接过筷子，“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，你就跟我说，技术再发达，也是为人服务的，不能过分依赖，那只会被它牵着鼻子走。如果因为技术的进步，连学习最原始的破案技巧都耽误了，那反而会局限技术的使用。就算再先进的技术摆在面前，都没用。就在去年，你问我，证据虽然不会撒谎，?是人会，如果一个人在‘证据’拼凑出来的故事里圆谎，只要不跳出这个逻辑圈，稍作修饰，那么又该如何戳破。”

陆俨点头，心里也明?，薛芃会有这番?触是因为常叔叔的案子。

单纯?杀害冯齐?这件事来说，常叔叔是凶手，毫无疑问，而这里面最大的难点，就是“从犯”这一环节的调查。

无论是??证逻辑，?是侦查推理，他们都知道霍骁就是那个从犯，可是证据呢，可?指向他的人证和??证都“消失”了。

陆俨夹了蔬菜和肉到薛芃碗里。

薛芃吃了两口，说：“我?前受到我姐的案子的刺激，?被一些影视剧影响，总觉得只要我努力读书，学好专业，无论多么棘手的案发现场，我都有信息找出蛛丝马迹，指向??凶。后来接触的大部分案件，也都可?通过现场调查，法医检验，??证技术找出凶手。?我知道，这些案件的凶手本来就是普通人，他们不是高智商犯罪，没有反侦查能力，也不知道如何掩盖痕迹，更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知识理论做支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