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35（1/2）

看不见的恶

chapter35

翌日上午,侦查一组已经对货车司机进行了讯问，因为此案关系??大，而且牵扯三条人命,货车司机必然摘不清干系,最低限度也是从犯。

货车司机也没挣扎,大约是知道逃不掉，所以很快招供，说原本他和常智博并不认识，是常智博前几天突然找到他，知道他家里急需用钱，就说愿意帮他还清债务,让他在送货的时候顺路捎他一段。

侦查一组很快去核实货车司机的说辞，询问家属后得知,家里欠了一大笔高利贷，便又寻着高利贷这条线索往下搜索，找到了高利贷负责人，一问之下得知，那笔欠款已经还清。

但是那天来还款的人，一直戴着口罩，负责人也没看清长相,对方还拿着两袋子现钞,双方是当场验收，归还借据。

按照高利贷负责人提供的时?信息,支队很快去调附近监控,在时?范围内的确看到一?人出现在监控里。

此人从一辆小面包车上下来，手里拎着两包东西，而且戴着口罩、鸭舌帽和手套,帽檐压得很低，看身材和走路姿势一点都不像是中年的常智博，反倒像是??十几岁的年轻人。

线索到这里一下子就断了。

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只有一?，就是将指向幕后主??的痕迹掩盖掉，只?中?这?送钱的人身份无法确定，就很难顺着这条线追到幕后。

……

下午，陆俨召集侦查一组几人?了?小会，目的就在于梳理逻辑线，而这次会议夏铭也参加了。

会议上第一??讨?的对象就是死者老林。

在视频里，夏铭代表南区分局做了初步调查汇报，他很快说到，老林本??叫孙燕林，年轻时候腿部受过伤，走路有点坡，行动力不强，而且性格孤僻、阴沉，生活里没有朋友。

在过去五年里，江城曾经发生过几次诡异的小型爆炸事件，集中在东区和南区，警方一直怀疑是同一人所为，手法和老林的很相似。

至于证据，技术那边正在进一步检验。

分局经过一番调查，联系上历城分局，找到已经在那边定居的老林前妻。

老林和前妻于六年前离婚，据老林前妻反应，他一直为自己的腿而自卑，平时在家里也是三脚踹不出一?屁，就??自己关在屋里摆弄一些她搞不懂的东西，她和老林也没共同语言，在离婚之前就已经分房睡了。

后来离婚了，老林的前妻准备再找?对象，但那相亲认识的男人没多久就出了意??。

尽管没有证据，老林前妻却一直觉得和老林有关，她心里发慌，就联系了历城的亲戚，早早就去那边定居了。

老林前妻说，一直怀疑他精神不正常，就像是网上常说的那种反社会人格，但她也不肯定，也不敢提议说带他去医院看看，生怕刺激他。

还有，在他们离婚之前，老林前妻曾经亲眼所见，看到老林和人??了两次冲突，一次是和她上街，路上和人撞了一下，老林抄??旁边的东西就?打人。

还有一次是和六十来岁的老邻居发生口角，这两件事原本都是小事，也不知怎么的，老林一下子就反弹了，直接动手，??对方打了一顿。

邻居后来报了警，老林被行政拘留，也愿意赔偿，还同意和她一??登门道歉，缓和邻里关系。

谁知就在登门之后，老林微??着递上补品，还微??的说了一句：“我打你，我认罚，我也赔你，但?是你再惹我，我还会打你。希望你以后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邻居当场就吓着了，?是这种口头威胁，人家也没录音，也没录像，就算报警也没证据啊，再说老林也确实送了补品，还赔了钱。

没多久，那邻居就搬家了。

老林这部分交代过后，夏铭话锋一转，又提到冯齐正。

其实冯齐正这几年在江城律师界的风评一直不太好，虽然他在立坤事务所地位很高，?是据和他共事多年的同事反应，冯齐正属于那种表面上和和气气的，背地里却阴谋诡计一大堆。

南区分局的同事，去了一趟冯齐正常去的ktv调查，还问出另一件事，说是冯齐正在这家ktv里打过一?服务生。

事发??因，是因为服务生粗心大意，不小心碰洒了东西，洒到冯齐正的西装??套上。

当时包厢里有很多人，冯齐正只??着说没事，谁知就在那天晚上，该服务生上完夜班，出门后不久，就被人抓进旁边一条巷子，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遭人打了一顿。

服务生说，对方根本没遮脸，他是亲眼看到打他的人是冯齐正的保镖，也看到冯齐正本人。

冯齐正就站在那里一边看一边??，过后还补了两脚，说西装的钱服务生赔不??，打他一顿就当赔了。

不过这件事服务生没报警，他既怕工作没了，也怕被冯齐正再报复，就??那口气咽了下去。

讲到这里，夏铭说：“目前经过我们初步推断，?以知道冯齐正和老林都有暴力倾向，而且有一定的心理问题。我们也查到冯齐正的通话记录，就在爆炸案当晚，打过两次陌生号码。这部分和艾筱沅的供词吻合。”

“而且据我们调查，这应该不是冯齐正和老林第一次合作，在过去几件我们怀疑和老林有关的小型爆炸案，受害者当时都牵扯了一些民事案件。而案件的另一方当事人，就是委托立坤事务所来办理。”

这时，张椿阳提问道：“那这些案件是不是和霍氏有关？”

夏铭说：“目前来看，两者并无关联，这应该是冯齐正处理工作的?人行为。现在?以追溯到的，冯齐正和老林的第一次接触，应该从一年半以前?始的。”

这之后，就轮到李晓梦发言。

李晓梦将最近一段时?整理出来的霍氏集团的资料，描述了一遍，还配上图?，自然这里面还包括了霍氏集团投资的慈善事业、环保事业。

然后，方旭第一??口：“看来这两年，霍氏集团在商业上的拓展，比前几年?保守一些。”

许臻接道：“不止，其实这些年霍廷耀一直在铺政府关系，看上去不像是为了从商这么简单。”

说到这，所有人都看向许久没有说话的陆俨。

陆俨原本撑着额头，闭着眼，看似在听大家的发言和线索梳理，?事实上，他也正在自己脑海中整理着人??关系线。

隔了片刻，陆俨睁?眼，这??在众人的目光中，撂下一句：“这?案子还是?从霍廷耀?始梳理。”

陆俨很快??身，来到白板前站定，写下“霍廷耀”三?字，而在霍廷耀之后，又写上冯齐正、霍骁、霍雍、老林、艾筱沅等人。

陆俨问：“首先，冯齐正为什么?让艾筱沅监视505的动向？”

张椿阳：“据艾筱沅说，是霍廷耀让他这么做的，一?始是为了防止霍雍伤害霍骁。”

陆俨：“那么后来呢，霍雍已死，为什么艾筱沅的监视没有停止？”

张椿阳：“哦，据艾筱沅转述冯齐正的话，意思是，那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关心，怕儿子再出意??，就找人……”

只是张春阳刚说到这，就被许臻打断了：“等等，好像有哪里不对。”

接着，视频中的夏铭就接道：“霍骁一年半前的车祸凶手，一?是霍雍，一?是康雨馨，现在一?死，一?被抓，霍廷耀为什么还会担心儿子再出意??？”

李晓梦：“是啊，?表达父亲对儿子的关心，竟然是这种表达法，真是闻所未闻。监视就是监视，还关心……”

方旭跟着说：“?能性就两种，一种是霍雍死后，艾筱沅的任务已经结束，但是冯齐正却没有让艾筱沅停下来，还让她继续监视霍骁。还有一种?能就是，霍廷耀和霍骁父子之?有嫌隙，所以就算霍雍死，监视也?继续。”

等所有人都发完言，陆俨用笔尖点了点“霍廷耀”，说：“如果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，那冯齐正一定不希望艾筱沅??事情说出去，无?是让霍廷耀还是霍骁哪一方知道，冯齐正都没好果子吃。至于第??种，目前还是?问号，我?人认为，这父子俩之?不?能一点嫌隙都没有，但这嫌隙到底有多深，有多??，又是什么内容，目前还是未知。”

陆俨边说边将两种?能性画出来，而后在“嫌隙”那里标注问号，又继续道：“关于艾筱沅的证词，目前咱们只能相信一半，这里面还存在一些疑问。我倒是觉得，她监视505房?那么久，听到的内容绝不止于车祸这一件事。她之所以认定冯齐正是因为车祸事件，??让老林炸死常锋，这件事也是冯齐正告诉她的。也许在她和冯齐正的对话中，她还说过其他的事，只是她不知道利害关系，所以没在意，但冯齐正心里清楚，那些事很???。”

听到这，夏铭应道：“这部分，我们会再给艾筱沅制作笔录，进一步询问。”

陆俨点头，又看向方旭，说：“方旭、椿阳，明天你们去趟霍氏，请霍廷耀协助调查，询问他授意冯齐正监视霍骁的内容。”

方旭、张椿阳：“是，明白。”

话落，陆俨又指向“霍廷耀”：“再说回霍廷耀和霍氏。从两年前?始，霍氏的商业发展就?始趋于稳定，不再像过去那样急于拓展版图。据我所知，这里面有两层原因，一是七年前‘承?地产’面临??创，排在他后面的企业着急分拨版图，霍氏集团从中杀出来，拼的不仅是速度，还需?采取一些非常手段。直到两年前，霍氏?始放缓步调，目的也是为了消化之前吞并的业务。而第??层原因，就像刚??许臻说的那样，霍廷耀追求的不只是一?成功企业家的形象，他的野心很大，他甚至还想从政。那么，他应该以什么样的形象涉足政界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