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9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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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见的恶

chapter9

薛芃回到家,刚将门打开，巴诺就迎上来，好似不会??任何烦?事,但巴诺没见到陆俨,隐约间似乎又意识到什么。

薛芃给它添了狗粮,就坐在一旁，看着它??食的模样出神。

屋里???冷清。

薛芃满脑子想的都是陆俨最后的表情，他受了很重的打击，却又在硬撑着，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失措，他必须保持着清醒,才不会下错判断。

在面??挫折和打击的时候，他们的表现真是太像了,都是一样的不说话，一样的压抑情绪，因为他们都太理智了，知道任何负面的情绪都只是??体力和精神的消耗，不会??任何实质帮助。

遇到问题，他们都习惯了快速切换到解决问题的?维，而眼下这个案子,还需要??一步侦查,陆俨一定不允许现在就沉浸在个人情绪里。

警察不是机器人，可是在某?时候,必须要强迫自己先做个机器人,等到可以松懈的时候，再做回人。

想到这里，薛芃闭上眼,将头埋??膝盖，静坐了许久。

片刻后，巴诺吃完狗粮，凑过来挨在她身边，同时伸出爪子，搭在她的脚上。

薛芃一怔，抬头??上巴诺的眼睛。

巴诺“汪”了一??。

薛芃吸了口气，又道：“陆俨今天不回来了，一会儿我还得出门去找他，他现在脑子一定很乱，他需要??人陪着他，帮他整理?路，出主意，你在家乖乖的等我们，好么？”

巴诺又“汪汪”两??，表示回应。

薛芃揉了揉巴诺的头，很快拿起包出了门。

再度回到车上，薛芃深吸一口气，随即发动引擎，往医院的方向开。

夜，深了。

整个江城都安静的不可?议。

薛芃就着车灯的亮，盯着前面的路，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许多人的模样，包括被李成杰杀死的程立辉、王川，还??常锋、常智博，以及和常锋??感情牵扯的艾筱沅，等等。

似乎在这?人背后，潜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，要将????人，????事都吞没??去。

这一刻，薛芃出奇的冷静，却也觉得出奇的冷。

……

薛芃用了一路的时间，整理着这??天经历的事，此时陆俨刚受到打击，他的?路一定很卡，而她相??客观一?。

昨天，她见到了秦博成，秦博成虽然副市??，却没??官场上的架子，他的眼神看上去也很真诚，不似一?官场??油条。

她的直觉告诉她，秦博成是个好官。

今天，她又见到了常智博，连常智博都说，秦博成是个干实事的好官，这与她的观感相符。

可就在谈论江城这二十年的变动，谈论“承文地产”、霍氏集团，包括一?政商话题时，常智博却露出了阴鸷的一面。

在那短短的??秒钟之内，她感受到一股戾气，仿佛一直潜藏在??好人面具之下，蛰伏许久，就像是毒蛇吐信。

薛芃知道，???人??仇富?理，尤其是当自己遭遇不公待遇时，会??一?台前光鲜亮丽的富人生出敌意。

她也知道，常智博并非这样不理智且胡乱下判断的人，可他表现出来的??霍家的针??、敌意，依据又是什么呢？

而且他言之凿凿，说霍家是秋后的蚂蚱。

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这样说。

再来便是常智博和常锋的关系。

以薛芃的性格，她不会跑去八卦别人家的事，更没??问过张芸桦。

常家父子出狱那天，是她去接的，她也是亲眼看到常锋和常智博如何冷战，她也没??往?里去。

但眼下常锋出了这么大的事，这?细节一个个也跟着冒了出来，令她不得不去想。

常锋为什么要和常智博冷战，父子俩哪来的不可调和的矛盾？会不会和常智博或是常锋入狱的事??关？

还??，常家父子出狱那天，陈末生也出来了。

常智博当时已经上了车，见到陈末生又突然下车，走过去跟他聊了??句。

他们似乎是关系不错的狱友。

在陈末生搞出密室案件期间，他还提到薛芃参与沈志斌被杀案的翻案重验工作，当时她就觉得奇怪，陈末生是怎么知道的。

后来再转念一想，应该是常智博告诉陈末生的，其它的她在那个当下也无暇去细想。

可是如今再把这个问题翻出来，又生出新的疑问——常智博为什么要告诉陈末生这个？

她和陈末生根?不认识啊，他们两人提起这件事的契机是什么，前言后语又是什么？

而且要谈论这件事，势必要见面聊，这么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？

……

就这样，薛芃想了一路，直到车子开到医院门口。

薛芃找了个停车位，下车后她给陆俨打了通电话，却没??人接听。

直到薛芃走??旅馆，来到前台询问客人的名字。

前台打了内线电话，不会儿陆俨接了。

等前台说明情况，薛芃就拿着袋子坐电梯上楼。

来到六层，薛芃刚敲了两下门，门就开了。

陆俨身上散发着水气，他刚冲了个早，穿着旅馆的浴袍，乍一见到薛芃，眼神还???发怔。

薛芃浅笑了下，??门后将袋子递给他，说：“我把换洗衣服给你带过来了，省得你没得穿。”

陆俨接过，低??说了“谢谢”，很快??浴室将衣服换上。

不到两分钟，陆俨就出来了，这才想起来问：“你这么晚过来，就是给我送衣服？”

“我不放?你。”薛芃坐在椅子上，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温度，“而且你现在脑子一定很乱，让你什么都不要想，早点睡觉，你又做不到。??以我就过来帮你整理?路。”

陆俨用毛巾擦了擦头发，垂着眼睛坐在床尾。

隔了片刻，他放下毛巾，抬眼间点了下头，说：“的确，我现在很乱，我也睡不着，我是真的需要??人帮我。”

薛芃看着他的眼睛，轻??叹了口气，靠过去坐在他旁边，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肩膀：“那就别死撑了。”

陆俨很快将她圈住，他的脸就埋在她的肩膀上。

那个瞬间，薛芃感受到他身体的轻颤，他没??哭，也不能哭，但眼下却比彻底大哭一场还要难受。

??分钟后，两人来到桌前。

薛芃拿着旅馆提供的纸和笔，在上面快速画出人物关系。

常智博——常锋——李成杰。

然后，薛芃又在常锋和李成杰之间画了一个问号，随即看向陆俨：“现在的关系表面上看是这样的，常叔叔和李成杰应该不认识，常锋和李成杰为什么会关在铁皮屋里，是朋友，还是敌??，还是陌生人？”

薛芃的??音很轻，也很冷静，语调客观，??安抚人?的作用。

而陆俨听的专?，他很快就从刚才的负面情绪中抽离出来，跟着薛芃的梳理??入案情。

听到这，陆俨接道：“我个人觉得，可以先排除第一种。常锋和李成杰都不是轻易交朋友的人。李成杰独来独往惯了，他不信任任何人，也不会轻易与人靠近，就算接杀人的买卖，也不需要帮手。至于常锋，他性格虽然???冲动，但骨子里是热血的，他当初因为一时鬼迷?窍，才会因为钱而坐牢，可是如果让他去杀人，去和李成杰狼狈为奸，他绝??不肯。”

薛芃点了下头，又在常智博和常锋之间，画了个问号，又问：“他们父子为什么冷战，你知道么？”

陆俨一怔：“他们父子在冷战？”

嗯？

薛芃愣了：“你不知道这事？”

陆俨摇头：“他们出狱后这半年，我和常叔叔，和常锋都只见过一面，没??深聊，他们也没??提起??方。倒是常叔叔去过我母亲那两次，听她说都是普通的串门，他待的时间也都不??，很快就走了。”

陆俨虽然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缘??，但这的确是个信息，常锋和他冷战，是因为他揪住常锋的错，让他付出法律责任，坐了??年牢，那么他和常智博呢，又是因为什么？

这边，薛芃安静了??秒，很快将她接常家父子出狱那天的情况，仔细描述了一遍，然后说：“这件事我当时没??走?，毕竟那是别人家父子的问题，我一个外人不好介入，但是这半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事，我忽然又想起那天的情景，觉得很??意?……”

薛芃说到这，陆俨也拿走她手里的笔，很快在常智博旁边划了一条线，并在线的另一头写上“陈末生”三个字，接着又从“常锋”两字上延伸出另外一条线，写上“艾筱沅”。

直到落笔，陆俨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。

他不得不承认，这组人物关系不仅微妙，而且诡异。

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一群人，竟然都能联系到一起，是巧合么？

薛芃观察着他的脸色，轻??说：“刚才在过来的路上，我?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，甚至???莫名其妙。每当我??这种感觉，我都相信它是??道理的，只是里面的规律我还没??抓到而已。而且我?里??一个疑问。”

说到这，薛芃的手指落在常智博的名字上：“常叔叔每次来家里看我和我妈，他都是匆匆来，匆匆走，吃完饭也不会多待。今天你跟我回家，他也是听到我妈说起，立刻过来的，但走的时候也很急。他似乎很忙，但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。”

陆俨一顿，说：“以常叔叔的年龄和坐过牢的案底，他是很难找到合适工作的。除非他在开网约车，否则什么样的工作可以随叫随到。”

说到这，陆俨又看向艾筱沅的名字，说：“还??艾筱沅，常锋一直??她??意?，上次筱沅也说常锋在追她。既然是追，那一定会频繁联系，会跟??方说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，会交?，那么艾筱沅知不知道常锋这半年在做什么，和李成杰是怎么接触上的？”

一说到艾筱沅，薛芃也觉得奇怪：“好像常锋出事之后，艾筱沅一直都没??出现？”

陆俨没接话，只是沉?了??秒，随即拿出手机，很快找到艾筱沅的号码，拨了过去，同时按下免提键。

很快，手机里面就传出彩铃??。

薛芃和陆俨一同盯着手机屏幕，安静的等待。

响了足足半分钟，忽然接通了。